法国 | 旧世界的翘楚波尔多

波尔多是我在学习 WSET level 3 时详细学习的第一个产区,当然,也是比较好上手的一个产区。因为它古老,闻名,不仅是一个优秀的葡萄酒产区,同时也是法国著名的旅游景点,以及航天航空研究基地,第五大城市群。和其他一些产区比较起来,这里的人文环境还是非常多样化的,有酒有才华。所以把它当作葡萄酒学习笔记的第一篇,当之无愧。

「气候」

波尔多属于温带海洋气候,受墨西哥湾流影响,气候比较温暖。有多么温暖呢?大概和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春季几乎不会结霜,葡萄生长季可以一直延续到十月中下旬。不过大西洋母亲呢,也带来了许多的雨水和湿气。虽然西部的朗德森林(Landes forest)和西部的沿海沙丘形成了一层天然保护屏,但终年的雨水仍然会影响到葡萄的开花和结果,使得成熟果实容易生菌或果实味道被稀释。所以在选择波尔多产区的葡萄酒时,年份成为一个关键性的考量—不同年份的酒,味道很有可能相差甚远!

现代的树冠管理(Canopy management)已经可以保证健康葡萄的生长,甚至控制葡萄成熟时的含糖量以及某些风味。

Canopy management can be defined as a portfolio of vineyard management techniques, which manage a grapevine’s canopy from the time of winter pruning until harvest time. For the less geeky readers ‘canopy’ is a collective word for the all the foliage (i.e. the vine leaves and shoots) and the fruit.

The reason canopy management is important is that its techniques help to manage the exposure of the vine’s leaves and fruit to the sun. This is really important for key vine processes such as photosynthesis, respiration and transpiration.

— Excerpt “Canopy management”

波尔多地区被三条大河所切割开,来自中央山地的多尔多涅河(Dordogne)和源自比利牛斯山的加龙河(Garonne)在波尔多交汇成吉隆特河(Gironde)后流入大西洋。波尔多也就分为三个大区,左岸、右岸和两海之间。这三个大区不仅仅是地理上的差别,更代表了风格各异的波尔多葡萄酒。

左岸位于加龙河和吉隆特河的左侧,主要包含梅多克 (Medoc)、格拉芙(Grave)和苏玳(Sauternes)地区,是波尔多气候最温暖的地方,梅多克地势较低,主要是肥沃的冲积岩土壤,理论上只适合出产普通的葡萄酒。幸运的是,在靠近河岸的地方,有一片珍贵的砾石层,土壤由深厚贫瘠的砾石构成。这些砾石不仅可以反射阳光,帮助葡萄获得更多的热量,是晚熟赤霞珠葡萄的最爱,同时,砾石的排水性能也优于沙地。

右岸位于多尔多涅河和吉隆特河的右岸,最有名的是圣埃米利永(Saint-Emilion)和宝物隆(Pomerol)产区,由于距离海洋相对较远,所以气温相对凉爽一些。土壤主要以沙质粘土为主,最精华的葡萄园则位于砾石和粘土构成的台地上。和左岸不同,这里主要种植的葡萄是美乐和品丽珠。

位于加龙河和多尔多涅河两条大河之间的产区被称为两海之间(Entre-Deux-Mers),这里的土壤以石灰质和沙质为主,主要生产较清淡的红酒和白酒。其中西南部的坡地下会生产一些高品质的甜酒。

「葡萄种类」

几乎全部的波尔多红葡萄酒和绝大部分的波尔多白葡萄酒都是混酿酒,总体比例红酒大概占有全部酒品的就成,白葡萄酒只占一成。混酿成为波尔多的主流,也是由于其天气原因:不同的葡萄品种开花结果的时间不同,那么一次严重的降雨只会影响某一种葡萄的成熟,而可能造成的缺憾,也许可以让另外一种葡萄在成品酒中多多少少来弥补一些。波尔多产区规定可以种植十三种葡萄品种,但在实际酿酒过程中,有三种红葡萄和两种白葡萄成为了如今的主流:赤霞珠、品丽珠、美乐和赛美蓉、长相思。波尔多不同的酒庄有不同的酿酒方式,有些使用新橡木桶来增加烤橡木、坚果等味道,有些使用不锈钢酒桶来增加混酿的更多可能性。两种方式都可以酿造出品质最好的波尔多混酿。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最高品质的波尔多,如果使用橡木桶,一定是100%新橡木。

红葡萄品种:

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多产自左岸的Haut-Medoc, Bas-Medoc 和 Grave 等城市,通常有浓郁的车厘子,黑加仑,雪松,石墨等味道。赤霞珠具有不错的陈年潜力,通常在5年到25年间。

品丽珠 (Cabernet Franc):多产自 Saint-Emilion,Medoc 和 Grave 也有少量种植,相较于赤霞珠,品丽珠的单宁稍低,酒体也稍显轻盈,嫩品丽珠常有植物或葡萄梗味道,成熟的品丽珠则有丰富的水果和花香,包括草莓,树莓等。

美乐(Merlot):美乐有时也被翻译为梅洛,是波尔多量产最多的葡萄,特别是在右岸的 Saint-Emilion 和 Pomerol 的顶级酒庄中,因为这里有相对凉爽的黏土,非常适合美乐的生长。通常美乐有浓郁的樱桃、李子、巧克力甚至香草的味道。陈年潜力同赤霞珠类似,在5-20年之间。

味而多 (Petit Verdot):我觉得这个名字翻译的非常有意思,就是北方话里的“味儿多”。事实上味而多也的确味道很多,而且非常重,所以在混酿酒中,味而多总是扮演配角,用来增加单宁,颜色,果味和一些辣味。味而多的生长环景需要日照充足的高温地区,所以在波尔多味而多的种植并不广泛。

白葡萄品种:

赛美蓉 (Semillon):赛美蓉占据了波尔多白葡萄产量的70%,是最重要波尔多甜酒品种。赛美蓉也常常与Sauvigon Bland 混酿,增加酒体。最好波尔多干白就是产于Pessac-Leognan 和 Grave 的这两种葡萄的混酿。典型的赛美蓉香气包括有柠檬、蜂蜡、黄桃、洋甘菊和盐水等。

长相思 (Sauvignon Blanc):长相思在波尔多白葡萄酒的产量中占到20%。有趣的是,因为我在国内时并未接触葡萄酒,特别是白葡萄酒,所以一直不知道,Sauvignon Blanc的中文翻译是“长相思” (其实赤霞珠、品丽珠等也都是刚刚才知道…)。觉得名字很有趣,所以查阅了一下这不着调的翻译是哪儿来的。原来是张裕的创始人张弼士他老人家,在晚清的时候引入了长相思品种,邀请了一群文人雅客来品鉴,顺便为不同葡萄品种取中国名字。也许是有人喝了长相思,余味深远的酸甜和一丝苦涩,让他想起了感情中的错过和过错,于是取来了词牌名“长相思”来为这种酒命名。这么想想,这种翻译也不是不着调儿的,Sauvigon Blanc 也确实是一种风味独特,刺激味蕾,又让人欲罢不能的酒,常常带有青甜瓜、醋栗、百香果、西柚等味道,酸度非常高,即便只是想起它,都会不自觉地流口水。这可不是长相思么?至于“长相思,摧心肝”,我倒觉得,一个追求美的人,长相思是不必“摧心肝”的,Sauvignon Blanc余味中的那一点点苦涩,足够了。点到为止,才美得久远。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李白

密斯卡岱 (Muscadelle):密斯卡岱的种植和使用都非常少,因为它有非常强烈的葡萄香和花香,一般会用在甜白葡萄酒和干白葡萄酒中做为辅助来增加香气。